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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阳明心学看梁簌溟新心学

 古典读书治学 2021-03-15

我是对中国前途充满了希望,绝对乐观的一个人。我胸中所有的是勇气,是自信,是兴趣,是热情。这种自信,并不是盲目的、随便而有的;这里面有我的眼光,有我的分析与判断。(梁漱溟《朝话·言志》)

本次陈老师讲授梁漱溟的新心学,整场听下来,并没有太多的感受,一则对心学的了解不够多,二则对梁漱溟先生的了解也不多,三则,对新心学这个叫法很陌生,也不知如何认同。这是一个整体的感受。《中国文化要义》在陈老师讲之前翻看了第一章,读的时候,不能很好地理解为什么陈老师会把这本书和新心学联系在一起。

这周翻看了梁先生的《簌溟自述文录》,对梁先生的生平有了一个大致的了解,其性格受到其父亲的影响很大,讲求实用和自学,并对传统学问很反感,是最早接受新式学堂教育的一批人,可以说是接触了西方文化,这样的一个人,最后竟然是儒家的新心学代表。

阳明先生是心学的代表。其从“格竹事件”开始,慢慢走上“为己之学、自得之学”的个人探索,在龙场悟道,其悟到“圣人之道,吾心自足”之理,圣人讲的道理,不在十三经里,也不在圣人讲的话里,在自己的心里。由此有了心即理,心外无物。心的一念发动处,即便是行了,这就是王阳明的知行合一。这个“知”,不是技能之知,也非经验之知,而是德行之知,伦理之知,是一个人好善恶恶的德行。致良知就是看到好的事情就非常欣赏,看到恶的事情就非常厌恶,从而导致的一种绝大的道德力量。这大概是王阳明的心学,我在表述上或许不够全面和准确。

之所以对阳明心学做一个简单的描述,也就是想探索一下,梁漱溟的新心学新在哪里?

就目标来看,阳明心学的目标是致良知,整个社会之人,其言行举止、为人处世,有内心之良知觉照,为善去恶,形成一个良好道德秩序的自治社会。

梁先生的新心学,也拥有其社会政治内涵,并对这是一个什么样的社会做了界定,那就是伦理社会。并对中国的伦理社会之本位也做了清晰的说明,那就是既非集体本位,也非个人本位,而是处于集体和个人之间的伦理本位。新旧心学的目标一致,而是在阐述上,梁先生是建立在中西文化比较和泛哲学化的基础上。其新,新在对同一个目标做了哲学化的思考和系统性的构建。

梁先生特别强调自学,其学问并非书斋的学者式的搞学术研究,而是遇到问题,尽全力去寻求解决办法而得来,其有强大的自信,通过自学完全是可以解决的,这一点上,和阳明先生有着类似。阳明先生生活在程朱理学笼罩的时代,那个时代的读书人的思想不出程朱理学的框框,格物致知是基础。阳明先生从格竹事件开始,就要致力于从理学那里开拓新路,这一切主要靠阳明先生之自学和社会人生之经历促进。梁漱溟先生面临的时代背景要比阳明先生复杂的多,传统文化的衰落,西方新思想的进入,社会处于立宪革新和共和革命的纷杂中,作为一个对中国未来忧心的知识分子,其通过自学和其人生之经历,要为中国的未来理出一条出路。

可以说,新心学跳出了旧心学的思想框架,是传统思想和西方哲学结合后,一个新的框架。

诸如陈老师讲到传统讲求理性精神。这种说法我们的古典思想并没有,而是西方的精神传统,理性精神照耀了整个西方现代启蒙时期。而中国的理性精神有其不一样的内涵,这是一种依内心之仁(良知)而兴起的反省精神,这种理性精神,表现为平静通达,清明安和以及无私的感情;它好恶相喻,痛痒相关;因情而有义,因义而构成天下的公共社会。

这种理性精神,让心、事、理通达。一个人主要有两种关系,一种是情感关系,一种是欲望关系。在情理关系里,人恒只见对方而忘了自己,在欲望关系里,人只知为我而顾不到对方。情理关系,因情而生义,因义而聚合,构成了公共社会的基础。而欲望关系,则是这个公共社会冲突的根源。这样的一个梳理,解释了自古以来,天下合久必分,分久必合的这种治乱循环的原因所在。在这就心学里,没有这样清晰的描述。

在一个公共社会,教育是根本,而教育的本质就是启发人的理性精神,能反求诸己。人人能自我管理,引导民众的自治。阳明先生也洞见了这一点,于是就有了阳明先生的讲学活动,这是传统的教育方式。而梁先生主要在推动乡村自治。这又是一个新举措。

中国人的这种理性精神,生发了两大精神。一种是向上之心强,一种是相与之情厚,这就是易经之乾坤二卦的精神,自强不息与厚德载物。而这种自治,有很大的破绽。就在于一颗老鼠屎会坏掉一锅汤,所以外在制度的限制和约束就出现了。

西方思想的进入,未解决中国伦理社会思想的局限提供了契机。梁先生之所以能面对时代问题,融汇古今中西,在于其心,他说:“把自己的心先空洞起来,打破一切成见,去掉一切隔膜,彼此才可以求了解,才可以沟通一切而联合一切。”这就是心的力量。

陈老师用一则禅宗公案结束本次课:

觉浪道盛:“如此,则天厌之,人亦厌之,必需一并付与大炉火,烹炼一番,使那铜铅铁锡,都销尽了,然后还他国初十成本色也。”

问:如此,则造物须下毒手。

答:不下毒手,则造物者不仁,亦无功,而天地之心皆亡矣。

这大概是对百年屈辱的一种预言吧。也是陈老师对中国古典思想的信心。

同济古典复兴书院作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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