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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古典哲学的精髓就在这两个字上,注意不要歪曲!

 经史博物馆 2021-07-20
    如果把哲学比作一个人,整体而言,中国古典哲学的性格是温和的,是谦谦君子,提倡不争,追求高层次的和谐。


     《论语》中讲述一则小故事:
    有一次,孔子对学生们讲:“如果我的志向无法在现实世界实现,我就乘木筏漂流到海上去。这种情况下,能跟随我的人,可能只有仲由。”
    仲由听说孔子这些话后,非常高兴,认为这是老师对他最好的评价。
    没想到孔子继续说:“仲由这个人呀,也就是争强好勇超过了我,其实并没有什么可取的地方。”表明孔子反对“争”,提倡“不争”。
    孔子又在别的场合说:“君子无所争。……其争也君子。”希望世人都力行“忠恕之道”,即便不得已而争,也必须依照礼节,有君子风度。
    这样,人与人之间自然和谐了,再加以礼的贯彻,整个社会也就和谐了,从而出现一个美好的老有所乐、少有所养、各安其业的大同世界。
 


    中国古典哲学“和”的概念,往往与“中”的概念相辅相成。
“中”, 含有“折中”、“中庸”的意思,就是指做事不要过火,要恰到好处。
    子张、子夏都是孔子的学生,性格却截然不同。子张聪明能干,但性格急躁,办事时往往超过了恰到好处的程度。子夏天资较差,性子又慢,做起事来,往往达不到恰到好处的程度。有人便问孔子:“您怎样评价这位学生?究竟是'超过’好呢,还是'不及’好?”孔子回答得很简略:“过犹不及。”就是说,“超过”和“不及”都是一样的,最好是“恰到好处”。
    现实生活中,很多人做事超过规定的范围时,往往得意洋洋,认为这表明自己聪明有能力,是好事。但孔子明确予以批评和否定,这是在洞察世事及自然规律后得出的至理名言。同样意思的表达也出现在其他许多哲人的言论中。
《孟子》中有一段“拔苗助长”的故事:宋国有个人,嫌他的庄稼长得太慢,便一棵棵把幼苗拔高,最后非常疲惫地回到家中,向家里人表功,说:“今天可把我累坏了。我帮助咱们的庄稼长高了一大截!”他的儿子听后,赶紧跑到地里,一看,庄稼都死了!
通过这段故事,孟子讽刺了那些做事过分、只按自己想法而不考虑客观规律的自作聪明者!可作为孔子“过犹不及”的补充和发展——这里的“过”,还不如“不及”呢!
 


儒家的中庸之道是非常有名的,不少人这样理解,行中庸之道就是做不讲原则的老好人。这绝对是对中庸之道的极大歪曲,也是对“和”的概念的歪曲。
孔子曾十分郑重地教育学生,说:“君子和而不同,小人同而不和。”(《论语·子路》)指出,同样是“和”,“和而不同”与“同而不和”完全是对立的。品德高尚的君子奉行“和而不同”,追求真理,讲求和谐,但绝不盲从附和;品德恶劣的小人奉行“同而不和”,不去管对与错、真理或糟粕,为了自己所谓的“和气”,为了不得罪人或者实现自己的目的,什么都可以附和。
孔子明确表明态度:无论是遵循中庸之道,还是想要达到和谐,都要建立在奉行真理、不违背做人原则的基础之上。
从骨子里讲,孔子的“中庸之道”又是“至刚至高”的。如孔门经典《中庸》所言:“天下可均也,爵禄可辞也,白刃可蹈也,中庸不可能也。”什么意思?就是说:你可以治理好天下,你可以辞掉高官厚禄,你可以用血肉之躯踩在白色尖利的刀刃之上,然而,想要成就中庸之道,却还是不可能的。
再次强调:真正的中庸,不是当老实巴交的老好人、和事佬,而是坚守正道、能够化解一切的至为和谐之境。在这样的境界中,俗世中的勾心斗角乃至政治军事斗争都会显得十分渺小。


《中庸》一书不仅竭力赞扬了孔子的中庸学说,从修身、治国诸多方面全面阐述中庸的用途,而且将人文原则的“中庸之道”上升到宇宙根本规律“中和之道”,总结道:致中和,天地位焉,万物育焉。
那么,什么是中和呢?
《中庸》中解释:“喜、怒、哀、乐,各种感情还没有向外表露的时候,叫做'中’;向外表露时,没有太过和不及,都能符合自然规律,叫做'和’。'中’,是天地万物的大根本;'和’,是天地万物共同遵循的光明道路。达到中和境界时,天地就会由此安于其位,万物就会由此生生不息。”
如此,中和成为生育万物的宇宙规律,在这一大规律下,人本身、人与人、人与社会,他们所遵循的规律自然应该符合这一大规律,他们之间的和谐自然也成为这一大和谐中的重要内容。
 


和谐之道,也是以老子、庄子为代表的道家的至高追求。
儒家讲“和为贵”,道家则讲“和为常”,更侧重于自然规律,认为“和”是宇宙的根本规律。
所谓“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万物负阴而抱阳,冲气以为和。”(《老子》第四十二章)解释为现代汉语就是:“大道衍生出混沌的一,由一产生出二,由二产生出三,由三产生出宇宙万物。宇宙万物背负着阴,怀抱着阳。阴阳二气互相激荡而达到和谐。”
以“和”为根本原则,道家坚决反对争斗,并认为“不争”才是康庄大道,即:“正因为不与人相争,所以天下没有人能争过他的。”(《老子》第二十二章)
老子对争斗是非常厌恶的,由此非常鄙弃用来争斗的兵器,称:“兵者,不祥之器,非君子之器,不得已而用之。恬淡为上,胜而不美。……杀人之众,以悲哀泣之,战胜以丧礼处之。”(《老子》第三十三章)就是说,即便有人不得已用了兵器而取得胜利,也不应该以此为美事,而应该深怀悲哀之情,以丧礼来安置被杀之人。这是从反面阐述和谐之道的。


儒、道追求高妙的和谐,佛家自然也是奉行和谐之道的。在儒道互补中形成、经佛学熏陶,还出现宋明时期张载、王阳明的太和理论。
太和,是最高形态的和谐,被王阳明称之为“和之至也”。所谓“未有形器之先,本无不和,既有形器之后,其和不失,故曰太和”。
“太和”与“中和”在本质上是一致的,只不过因时代的发展而阐述不同罢了。
总之,这里的和谐,便是宇宙生成并永恒发展的根本状态,有了这一根本认识,便有了“仇必和而解”
就是说,世界虽然是矛盾的,存在着争斗,但和谐与和平,是最为正常的状态,也是最终的美好状态。
 


值得特别重视的是,中国古典哲学中, 即便是以武力谋生的游侠的代言人墨家,所竭力提倡的却是“非攻”与“兼爱”,所表达的是对和谐社会的不懈追求。
而专门讲述军事战略的兵家,却认为百战百胜也没什么值得炫耀的,战争的最高境界是“不战而屈人之兵”(《孙子兵法》)。他们认为,战争并不是为战争而战争,战争乃是为了和平,为了更高层次的和谐。
总而言之,一个“中”,一个“和”,这两个字称得上中国古典哲学的精髓所在,但这两个字又常常被人曲解、利用,这是需要有识之士时常注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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