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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铸墨冶”金文大篆“学院派”教学集训·授课纪实一一一现场课堂录音整理

 攒菁堂 2021-05-10

因为新冠疫情,我们一年多时间没有碰面了。这一年间,看来大家没有浪费,这次集训,和以前的状态不一样。以前,有的同学一离开这个团队的学习环境,马上又回到原来的老路上去了。这次,我看了大家的作业,基本符合我对大家提出的要求。

书法到底是什么?我们曾经反复强调:实用的叫“写字”,艺术的叫“书法”。实用“写字”当然也有美感,但一般叫规范字、标准汉字。对语文老师来说:规范汉字肯定不能有错别字;也不能有各种各样的不同写法。而且“写字”的方式,可以而且必须无限重复,要求千篇一律整齐排列,人人都能方便识读。

但“书法”在大众层面上本来也可以这样含混理解。在过去,在书法美学尚未被大众接受之时,“写字”和“书法”的边界其实是非常含糊、大众更是搞不清楚的。“写字”就是“书法”,“书法”就是“写字”,经常听到的一句令人啼笑皆非的反问:难道书法可以不写字吗?

书法当然不能不写字,但书法也决不仅仅是写字。书法作为艺术的目标要高远得多。写字需要熟练重复,而书法需要想象力和创造力。

如果从“先贤墨迹”的角度说,章太炎、罗振玉、黄宾虹、王福庵、赵叔孺的传世大篆金文临作,都是大师手段,都非常精彩!需要我们后辈认真学习。但是如果我们自己做练习,把《大盂鼎》《散氏盘》《虢季子白盘》《毛公鼎》《㫚鼎》《秦公簋》等六种金文拓片之美,都写成一个格式调性,那它有没有“写字”(而缺乏书法艺术表现力)的嫌疑?又比如,如果我们写怀素、王铎的草书,点画非常“飞动”;如果掌握了这种“飞动”,但后来的几十年间书写“飞动”又在方法上不断复制,不断伸延,这种意识算不算“书法”还是“写字”?过去古代书法家并不完全以“艺术”视书法,习惯于用同一种技法统辖一辈子,以不变应万变,还用“个人习惯”去对付书法字帖的各种各样的丰富表达;那么,哪怕你写的是狂草,我看也还是“写字”。

如果只能把书法写得“千篇一律”,还美其名曰“个人风格”,这是旧有书法文化中的常态。而我认为:关键不在于写什么。写狂草写金文写正楷?都可以。但关键是在于怎么写?

前面针对作业讲评时特别提醒张洁明,他的运笔流畅和扎实都没有问题,作业的本身整体效果也没有问题;但是,我建议他把“粗犷”、“厚重”,甚至是“嘈杂”“狰狞”的部分也可以尝试着表现一下?这就关系到我们金文教学中的表现力丰富与否的问题。

我们的学习不只是为“今天”,“今天”已经会的,我们当然都要会;但我们更是为将来的科研探索作定性。科研探索是什么?不知道的就要想尽办法知道它;不熟悉的就要慢慢熟悉它。对未知的东西,就是要去寻找,这叫“探索”。从艺术的角度来说,“探索”就是一个高端的学习,它是非常理性的,它要不断地找难题。即使技术要高度熟练,但还要不断地找新东西,这样思维才不会陈旧;历久弥新。

比较“装饰”的东西我虽然不赞成,但偶尔试一下也可以;了解有这样一种方式比没有这样的方式好。

书法的学习,是“艺术地”去学习。过去老派的的学习,是找到一个目标后反复不断做练习,使它和目标贴得更近。比如:李海宗的《大盂鼎》做得不错,你就反复去做,把《大盂鼎》笔墨造型的感觉固定下来。这样,你就会有一套看家本领。这当然很需要。但它还不是学院派的方式。亦即是说:这样的学习还是比较传统的学习,就是找到一个目标,不断地靠近它,最后做到和它一模一样。可以复制:复制王羲之、复制张旭、复制米䒥………无非别人是临摹、我是创作(自运)而已。

但真正艺术的学习是反过来的。是把终点变成起点。先有复制能力(基本功),有了这个“点”以后,就会有无限的可能性。比如王加煦的作业,线条“狰狞”的感觉,它也是一种高端的审美。一个很平庸的临习或复制的作品里忽然出现很狰狞的字形线条,它是不是也属于审美的一个侧面?如果是,为什么不可以“狰狞”?我们原来做“魏碑艺术化运动”在进行书法风格分析的时候,说到《张猛龙碑》的“狞厉”之美。它和“四平八稳”不一样,它是非常强悍、非常具有冲击力。这个就不是在寻找终点,而是通过已有的终点,反向去找到它的出发点,或者寻找新的出发点

书法是“字”学的同时,它还是“形”学。

书法在根基上说,它首先是“字”学。“字”(汉字)对于书法的意义,就是找到一个万劫不移的稳定的可以把握的规范;找到你所习惯的路径,先找到一个入口。唐楷是唐楷的方式,即《楷法表现》;现在金文是金文的方式。即《金铸墨冶》。于是,正楷(唐楷)、金文大篆,首先就是“字”。

但书法在是“字”学的同时,它还是“形”学。“字”学是指它的含义和基本框架形态;而“形”学是指它的视觉结构的部分、线条的部分、审美意趣的部分。书为“形”学,过去是康有为说的。在我们现在来看,他的确是“先知先觉”。当我们这一代人还在讲字应该怎么写端正、写规范的时候;人家上一代名家在一百多年前就已经提出“书为形学”。“形”学的概念就是我们现在作品呈现出的视觉感官形式。因为我们已经有了“书为形学”的概念。假如没有先入为主的写字式重复复制、技法高度熟练、写出来千篇一律的固执,对“形”学的把握反而会很新鲜。我们讲的风格、技法、取势、格调、神采,其实都系于“形”学。

我们关注的是“形”。上期金文拓展的作业训练,大部分同学都是取甲骨文为一条,然后是取金文为一条,再是《袁安碑》汉篆为一条。这三条我之所以要通过练习让它并列,就是要区分出书法美的千变万化的“形”而不是一个固定的书写模式。现在大部分民间书法学习,都是按照篆书就是小篆的写法,掌握了小篆写法以后,对金文、甲骨文的不同线形线质,都是用小篆这样的写法来“包治百病”,于是,最珍贵的审美的“形”的差别(包括笔势体势的差异)没有了,丢失了。于是书法艺术表现又变质成了复制式书写。那怕你写的是邓石如吴让之赵之谦名家书法也无济于事。除了练习的习作以外;只要是反复作重复和复制,它就不属于艺术创作。

我们现在特别强调、而且今后永远会强调的,就是如果给你三个字帖,你不要去管它们的技法是怎么来的?也不要去管这个字是怎么来的?你先必须告诉我有三个独立的审美“印象”,它们之间不一样。

“印象”不一样,“写法”就要不一样。之前在讨论张洁明册页的时候我特别提到:他在书写册页时的“心律”肯定是一直在起伏变化着的。如果他把所有的捺笔都写成一样,所有的蚕头燕尾都写成一样,能符合他书写时的“心律”和他生机勃勃的作为“活体”的个人性格吗?你本身在不断地变化,动静行止,生命勃发,生命力在不断地高低循环,如果都写成一样,合适吗?

当然,怎样在金文训练里写出(表达出)这种变化,大家现在还不一定找得到有效的办法。但你至少要先有这样的理念!任何书法都不是千篇一律的。这个千篇一律不但是指一件作品的点画形态,也指在书写过程中的动作区别一一哪怕是非常微小的变化,也是弥足珍贵的。

现在的书法展览,大家都会觉得特别没看头。一个展览,差不多的内容;差不多的书写;重复再重复。无论是一件作品每个字每一笔点画的重复,还是作品之间的重复,甚至是这十年和下一个十年的重复;大家都司空见惯。其实,重复是艺术的大敌。怎样做到不重复呢?就是要逼着我们去追求“形”学 !“字”学就其功能而言一定是重复的,为了便于识读,它需要重复,重复是一个有效保障。但对艺术来说,重复就是“敌人”。这个重复可理解为三个层次表达:

第一,一件作品的同一个部件有没有产生不同的表达?

第二,同一批作品里面有没有区别不同的表达?

第三,不同的学习阶段,如五年十年之间,有没有不同的表达?

如果都是不动脑子的重复,几年几十年一贯制,还自诩“个人风格”,那肯定不是艺术的学习而只是技能的学习,是懒惰因循,哪怕写狂草也没用。我们在看马登峰作业的时候:非常赞成他的“灵光一闪”的表达,他的偶然性非常有意思,但是当然他要固定下来也不容易;要锤炼成为精练的基本语言,还需要很长的时间,但是这个学习的方向是对的。

从“字”学到“形”学的过程,就是从“写字”到“书法”的过程。从某一个碑帖的临摹到创作,临摹是“形”的临摹,创作就是“形”的创造。这个过程就是一个辩证的关系。

首先,要尊重书法艺术的规律。书法是建立在汉字基础之上的。“形”无论怎么变,都要“以字制形”。用汉字的规范来制约字的形状,不要因为要千变万化,把它变成“江湖”杂耍。在追求“形”学的时候,肯定要“守正”,不能胡来,不能“天马行空”,用文字的规范制约“形”状的丰富追求,这在我们基本功学习阶段非常重要。

其次,书法的艺术学习要“以形引字”,用千变万化的形状,充分阐释、引导、传递、伸延每一个汉字的魅力。“字”虽然一样,但“形”不一样。如《散氏盘》的“散”字,笔画都一样,但是可以有各种不同的写法。也可以根据每一个人的不同的“形”和不同的“意”的理解,写出几百个不同的“散”字。对我们同学来说,最简单的方法,就是先找一本书法大字典,查一个字,各种各样书法家所写的“形”都有。高端的专业书法艺术学习,要做到一个人能写出、表现出不同的“形”的类型。过去是唐宋元明清不同的书法家来写;现在反过来,是一个书法家同时以不同的表现方式来写,写出各种微妙的变化。这样辩证的关系就出来了,以字制约形状,确立基点,而“形状”就是你的艺术变化。

然后,以各种艺术变化来引导、诱导、吸取几千年汉字可能有的各种丰富姿态,这才是我们现在需要把握的学习重点。

“以字制形”、“以形引字”。在这个概念中,决没有放弃汉字的意思。汉字是我们的根基,但不是我们书法艺术的终极目标。1会写字,2会写钢笔字、3会写毛笔字;4会临法书字帖、到5会创作,这是五个完全不同的层次,但是在“书法美盲”的眼中却是一样的。这就是缺少起码的认知,对书法艺术的伟大没有敬畏之心。

“以字制形”、“以形引字”既不丧失传统文化,又能重点放在“形”上。比如刚才,我认为陈星名的作业有“意思”。作业有一排是石鼓文拓片、一排是吴昌硕临的石鼓文。这样的作业在我看来是好作业,因为动了脑筋。吴昌硕的“石鼓文”是把《石鼓文》的笔法和造型统一到他自己的个人运笔节奏里;这个节奏对于他本人来说是比较容易掌握的。但是,《石鼓文》原拓的节奏却是很难掌握的,因为它是刻出来的而不是写出来的。这就有了一个差异性与对比。这样的作业先不说效果好不好,单凭想象力就非常精彩。这里面有明显差异的,就是“形”。吴昌硕的《石鼓文》的“形”是有书写用笔挥毫节奏的;《石鼓文》拓片的“形”节奏不鲜明,是不容易掌握的。于是,“以形引字”是我们学习的关键点。包括大家以前写的魏碑、狂草、甲骨文。都是如此。


前年,顾建荣、林光进同学曾经提出:是不是要上点古文字学的课?当时我的想法是,我认为“古文字学”是一个非常大的学术范围,我们每次集训这短短几天的学习时间,根本不够用。三天的时间是讲不出什么东西来的。

这次交流同学又提出:如果没有对金文“古文字”的熟悉和运用,大篆书法创作在文字这道关卡上很难跨越。这证明这个问题一直困扰着大家,需要引起重视。

金文大篆在文字怎么用?它和有规律可掌握的小篆秦篆不一样。如果是小篆,查下字典,基本上都有。金文的文字数量少,又没有这样的周密详细。故尔,对于金文书法创作的文字使用,一直是一个挑战。

过去大部分古文字学家是不重视金文的实际运用,而多关注它作为文字古代来源与学问依据,是以学术为主而不关心在创作上怎么用。讨论金文,只需解决文字的识读问题。

而我们现在要做的,并不仅仅是识读,而是识读以后的自由运用。这和古文字学的学术研究的立场有点不一样。我对金文的“古文字”(不是篆书的古文字)的学习方法,过去有过一些体会和认识,这里和大家分享一下:

第一、金文和小篆之间的差异太大,至少一大半文字,金文和小篆之间是找不到直接的关系点。原来的东方六国文字以及秦国籀文共有七国文字,都是划地为牢,自行其是;自说自话,自成系统。秦始皇统一以后才整理成规制严整的小篆,通过汉代许慎的《说文解字》把它固定下来。这时,你如果要用后代秦汉成熟规范的小篆文字去“套”金文,事实上是套不上的。因为它以前本身就是一个很乱的各行其是的局面。那么,怎样才能找到它们的某种关联?让古文字的学习为我们的金文创作所用?我想这里有诀窍,也要花一些笨功夫。

现在有关金文的书很多,权威的如容庚先生《金文编》、高明先生的《古文字类编》等。这些金文字典已经经过了非常周到的学术整理。它是我们的基础。

但这些整理是金文的学问世界内部的整理。而遍观近代金文书法创作,却有一个有趣的现象:如王福厂罗振玉先生在写金文作品的时候,他不会直接用金文去写通行的唐诗宋词或警句格言;而是把金文原拓文字直接照搬临摹下来构成作品。章太炎、罗振玉这样的金文“古文字”专家,对金文要想运用自如信手拈来,任何时候都活用于创作,他们恐怕也做不到。

第二,比较而言,我们还是应该先熟读《说文解字》,这是一个最实用的经验。《说文解字》一般的版式是每一个字头是标准小篆字形,下面是切音的说明,再后注明“古文”作某某。但现在很多新版本中,“古文”的这个部分已经没有或删去了。秦篆以前并不知道还有六国“古文”,因为来源芜杂,又无法逐字说明,“古文”向来被以《说文》为正宗的篆书家文字学家嗤之以鼻。许慎在编《说文》的时候,战国六国古文其实还在,其实可能这些文字当时是有来源的,因为它是秦篆文字以前的形象。也就是说,六国文字(古文)当时也是在一定范围内通行,而被许慎记录下来了。《说文解字》字头底下的“古文”部分,也许是最接近金文大篆甚至本身就是金文的。

于是,在字书应用上,我建议大家把这个“古文”和“篆字”的部分截取出来,用这部分去对应我们所已经看到过的拓片上的金文或《金文编》《金文大字典》各种字书上的金文,这可能是学习金文最重要的途径。许慎在做《说文》的时候,只顾到篆字的统一,他还没顾到每个字字形前身的源流应该怎么去处理。我们现在经常在用的《古文字类编》《篆书大字典》,都是以小篆开头,然后是甲骨文、金文等;一个栏目可以有好多项,这样的金文,它和秦篆文字的对应是不清晰的,所以同学们可以这样补做一下功课。

第三,金文尤其是六国古文,原来都是分而治之,并没有秦以后全国统一的标准字形规定和写法一一比如同一个字,至少有三到六种写法。那我们的“金铸墨冶”金文创作应该怎么做呢?

必须把最常见的和与后来秦篆文字最接近的部分,做为我们首选的标准写法。因此请大家尽可能准备几部书,这是我们学习大篆金文文字都要用到的。如容庚的《金文编》,已经被证明是正确的金文,这部书里都有,这是可供查字用的。又如《说文解字》(老版本如中华书局影印本)中的“古文”的部分,可以把它摘出来。本身学篆字《说文》就是一定要背的,这是基本功;你在记住小篆文字的时候:同时记住“古文”的字形。比如秦篆文字“形声”的方式,和金文的“古文”构字方式有什么不一样?

我认为今天书法家们从事金文书法创作有几个来源:

(一)为《说文解字》里的“古文”条目。

(二)是现有金文拓片里的金文“古文”。

(三)是现有秦简里的古文字写法。

(四)是一些前贤专书整理的成果,如吴大澂《说文古籀䃼》之类的。

把这四部分整合起来去对照一个字,找到它的规律并记住它;这样的方法大家可以作一下尝试。


3月29日上午,陈教授就金文大篆临摹和创作的方法作了重点说明,布置了本期课堂练习作业。
陈教授:要做金文文字的辨识,这个工作体量太大,那可是一门学科呀。我们也不是要做专门的文字学家。我们只是想把金文用在书法上,根基还是“书法”。大家可以关注从清末到民国时期的金文大家,如:吴大澂、章太炎、罗振玉、王福庵等。要让他们写小篆,尺页中堂手卷条幅,几十个字几百个字,顺手就来。但奇怪的是:这样的一代宗师级别的巨擘大家,如果是写金文的书法作品,却都是临摹拓片的作品。如王福庵,他创作的小篆对联作品很多,而金文作品都是某某鼎某某盘某某敦的临摹作品。罗振玉的作品也是这种情况。这证明我们现在对金文的陌生不熟悉,不只是我们这一代人学问不够所带来的困惑;即是民国时候的那一批书法大家,也有同样的问题。我们今天在讲金文创作的古文字这道坎,不光我们跨不过去,百年前的名家也没有自由地跨过去。

对金文线条、结构等的学习已经整整两年了,临摹部分基本已经过关了。从临摹到创作,这个跨度相对太大:因为既要解决金文大篆的古文字运用问题;又要解决书法的艺术表达的问题。这中间缺少一个阶梯。

要把传统临摹的金文方式,通过不绕开文字的方式,用我们能够掌握的文字形态和审美形态,把它转化成书法学习的几种经典金文《大盂鼎》式、《毛公鼎》式、《白盘》式的“形”即字形线形,然后用学习金文的经典艺术风格,再来面对我们将来可能掌握的金文文字“字学”的自由运用和书法表达。

本期的第一个练习可以按以下的方式做:
第一步,不管大篆的字认不认识,先把王福厂的金文临本,认认真真、一丝不苟临一遍。这里不需要太多的理解;他是怎么写的你就怎么写。

第二步,再来看看王福庵金文临本和原帖金文拓片之间的差异,要弄懂王福厂为什么要这样写这样做?有些字在原拓中明明是合体的,他把它写开了;本来金文的处理是非常粗放自由的,到了王福庵这里却被完全收起来了。所以他的临本是循规蹈矩,他其实不是在临摹;是借用金文的字形而按自己的理解在写,按照他高度娴熟的技法在写。这是他的取法。

第三步,用《大盂鼎》、《散氏盘》等金文经典的依托于“形”的风格技巧个性的方式,把王福庵临本的字形半创造式写出来。
尝试一下,《丁公墩》能不能用《大盂鼎》、《散氏盘》的方式写出来?字形规定好了,就看你的笔墨字形和笔势字势体势怎么表达。

第二个练习转向金文创作的练习。我们借用黄宾虹的大篆对联(黄宾虹的用笔线条相对最接近金文),用《大盂鼎》、《散氏盘》等金文经典的方式进行金文创作。


3月30日上午,陈教授对“金铸墨冶”大篆课题研习项目第九次集训学习进行了小结。

陈教授:和以前相比,我觉得这次作业各位同学学习入手非常快。仅仅一天的时间,大家就理解了我们这次训练练习的意图,主要目的是什么?要做什么?原来几次之所以入手没有那么快,进不了状态;主要是理解不够。除了反复练习的技术功夫以外,理解是最重要的。

这次的练习偏向于以金文大篆进行“书写性创作”。我们试着用了王福厂、黄宾虹的例子,都是墨迹。以同学们现在的书写技能水平,要临摹墨迹应该没什么问题。不存在障碍。

这个练习最大的好处,是取半临半创的过渡型方式。如把王福厂临的《丁公敦》,用《散氏盘》《毛公鼎》的技法写出来。章法字形是“临”,线条是“创”。
这里有三个比较对象:
一是《丁公敦》拓片的印象;
二是王福厂临的《丁公敦》的印象;
三是《大盂鼎》、《毛公鼎》、《散氏盘》的不同表达。
一方面要求金文的文字字形要准,不能错,不能张冠李戴;
另一方面还要用不同的金文经典线条语言(含造型语言)來表达、表现。这个表现就与金文创作有关,它一定是有依据但又有感而发。

因疫情我们停课了近一年,但大家的基本功并没有退化;在新的练习中马上就能上手,这是大进步!本期课堂练习的这个方式,大家回家后还要继续做,不用考虑作业会没有方向。就是依照课堂上的程序。但是,在自己家里做会有一个障碍,就是练完了不知道行不行?无法判定高下成败。我们书法学习当然必须有长期的自我练习,还要有小范围的讨论以及几十个同学一起课堂集训的方式。

为什么要集训?在家里你是练不到这水平。因为,第一,你没有这个清晰的教学思路;第二,你也不知道如何有目的地使用这些经典字帖;但到了课堂这里,作业往墙上一挂,不用老师点,你自己就已经知道,自己和同学的哪些作业更好、哪些不够、哪些要重起炉灶重新来过。所以,集训的方法还是很重要的。几天短短的集训的宝贵时间,千万不要浪费。因为在这里学习,含金量最高,每一张作业就是学术。

关于金文文字学方面的学习。
可以把原来从前辈书法中临到的部分,联系小篆《说文解字》来尽量找到关联。原来的金文在小篆(秦篆)以前是怎样的?我们现在是根据前人现成的已有大篆作品来熟悉研究金文,后面是根据它的字反复临习后写成作品。这些能力提升以后,只要有现成的金文字样,金文拿来就能做。因为先有了一个拐杖。
清末民国时期,金文文字学家因为是学者,不专攻书法,缺乏艺术表达意识,所以许多传世的文字严谨无懈可击,但论书法艺术却不行。反过来,书法家关注艺术,对金文文字的专业运用能力也同样不行。这种情况下,最有效的办法,就是“以临带创”。通过今天这些预先设定阶段性目标的练习,我们也能够自如运用一些常用的金文并完成一件金文作品。

我们现阶段要锻炼的,是金文书法作品的书写能力和创作能力。它不同于一般常用大篆字的文字应用。我们不是以考证它的学术源流为目的;而是最关心怎么用。这是书法家视角和古文字学家视角不一样之处。


通知
各位同学,陈老师要求,请按以下四件作品进行预创作练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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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学参考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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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学作业例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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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末民初名家大师示范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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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文大篆字书的参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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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林光进
录音/整理:陈星名
摄影:顾建荣,翁景清
审核:执事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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