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披萨闲话

 老王的糊涂闲话 2022-09-02 发布于上海

意大利语好听,说起来像唱歌剧一样,特别是意大利人还喜欢边说话边打手势,极具欣赏性。但极难学,到现在我只会见面打招呼说“Ciao”,谢谢说“Grazie”。作为外国人大概能记住的常用词都与吃喝有关:葡萄品种Nebbiolo和Pinot Grigio,点菜Pasta、Pizza,冰激凌 Gelato,咖啡Espresso。
自驾车从法国南部的普罗旺斯出发,抵达罗马时已经是夜晚,上海车流中磨练出来的驾驶技术在罗马老城的狭窄石头路上一展身手,在被导航引入一条狭窄的胡同时,我甚至将左侧车轮骑上了马路牙子,宛如科目二过单边桥一般。好不容易找到停车位,拖着行李箱往预先订好的民宿步行时,突然一阵喧哗声吸引我的注意,那是一家饭馆,隔窗眺望,里面是人头攒动,满坑满谷。其中喧闹之声绝不亚于我们的街头大排档。可惜当时没有来得及mark下地点,等第二天再回来找却无论如何也找不到了。好像聊斋中的故事场景。


住在西班牙广场台阶边上的一栋老公寓里,想到北京的原住民都被拆迁到五环以外去了,就不由得羡慕并珍惜在罗马的每一秒好时光。
二战结束,驻意美军将披萨带回国,天性乐观而思想简单的老美随性的将他们所知道的好吃的都一股脑的堆在了披萨饼上。

最让意大利人恨得牙根痒痒的首推菠萝披萨,后来这款馅饼有个非常美式的名字:夏威夷风情。如同美式咖啡让意大利人恼火。
时代在变,社会在变,人的观念也在变。
幸好只有一样事是永远都变不了的,那就是传统披萨的尊严和价值。
一个有尊严有价值的披萨,后面永远是一群有尊严有价值的人。
在意大利传统披萨被意大利人坚持着,玛格丽特披萨就是最坚持的那个。

1889年,意大利国王亨伯特一世的妻子玛格丽特-萨瓦来到那不勒斯,厨师Raffaele Esposito为这位王后制作出了有着意大利国旗颜色的披萨:红色的番茄,白色的马苏里拉奶酪,绿色的罗勒。这款披萨被命名为“玛格丽特”,现在被认为是意大利披萨最具代表性的款式。
那不勒斯,意大利语发音为“Napoli拿坡利”,是披萨的发源地,代表最为根正苗红的披萨血统。2017年那不勒斯比萨制作工艺入选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的人类非物质文化遗产代表作名录。
好的那不勒斯披萨最重要的技术指标是传统烧木材的披萨烤炉。那不勒斯披萨只使用坎帕尼亚水牛奶酪和手工碾碎的当地新鲜小番茄,它必须是当地的圣玛扎诺San Marzano番茄。芝士和罗勒也都是来自当地。
关于这种美食原教旨主义的坚守与背叛,在我们生活中也不胜枚举。日前在上海吃了一家“香河肉饼”,菜单上写的是牛肉尖椒馅儿,等肉饼上桌,发现馅里是红色的剁椒。要知道香河肉饼发源于河北香河县,因在北京城东边,所以又称京东肉饼。华北地区的吃食怎么可能会用到湖南的剁椒呢?
本地化改良是一条邪路,走得好是摸石过河,走不好就是搬石砸脚。
第一家披萨店1827年在那不勒斯开张,200年来,意大利人在一张饼上玩花样,面团,芝士和番茄酱,再加上各地的特色辅料。在意大利,每家pizza店决定自己配方和瓶坯的烘烤程度,就像西安人面馆里的油泼辣子,每家都有细微的口味差别,如同自己家族的徽章。

但总的来说,意式披萨有些不成文的规定:例如对马苏里拉芝士(Mozzarella)的执着。因为特殊的水质和环境,那不勒斯成了马苏里拉芝士最棒的产地,就像四川人调一碗蘸水少不了郫县豆瓣,北京人吃涮羊肉必定得有芝麻酱。
罗马街头吃披萨,邻座满目皆是皮肤晒得通红的西方男女。在中国,咱们都是几人分食一只披萨,而西人则人手一只,啖而食之。

我们平时说吃西餐,其实是大而化之的概念,西餐起码包含了法国菜、意大利菜法、西班牙菜、德国菜、俄罗斯菜及土耳其菜。法餐太过繁复,中国人始终难以一窥门径。土耳其菜则因为很多中国人是不吃牛羊肉的,也就失去了半壁江山。而意大利菜就平易近人多了,先不说什么马可波罗将面条带回意大利的这种传说,就是意面=面条,披萨=大饼的这种联想,就让中国人-起码是中国北方人吧-多了一份亲切感。
不能出门游玩的日子里,找出一部十二年前的电影《美食、祈祷和恋爱》,看着茱莉亚罗伯茨大口的吃披萨,回忆曾经在托斯卡纳艳阳下的好日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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